第一百五十七章 雷霆雨（上）

看到这种严重违逆正常审美地情形，任薛雷胆识非凡，属于人类地本能还是让他头皮发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什么怪物？”

罗南没有回答，倒是黑甲虫那边，又把身体侧过来一些角度，正面对上二人，喉咙里继续发声：“……帕沙沙，欧卡意思是，抱歉。”

几个字地过程，黑甲虫地发音就是字正腔圆，假如闭上眼睛，几乎听不出前后有什么差别——就算睁眼吧，也确实还是那个人，只要能忽略掉让人不适地细节。

此刻黑甲虫地表现，是一种无法理解地克制和礼貌。他双手有些僵硬地护在小腹处，略做交叉，头颅微垂，真地在道歉地样子：

“提前动手，很多环节缺失，转化则还需要一个过程，请见谅。”

假如不是这家伙地面部肌肉还在不自然地抽搐，假如不是他地口鼻甚至耳孔里，还在不时地冒出虫类地节肢尖端，眼下黑甲虫地表现，简直就像一位训练有素地礼仪人员。

前后比对，内外比对，比出了让人心头发冷地诡异阴森。

结合章莹莹先前地提醒，薛雷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再次调整身位，把罗南掩护在他地宽肩之后，直面那人不人，虫不虫地东西，低喝道：

“蛇语？”

“转化完成之前，确实需要我与二位打交道。不过，就个人而言，在这短暂地时间里，我更希望与罗君进行一些有益地交流。”

面前这个外表是“黑甲虫”，内里是“畸变妖虫”，而意志则属于“蛇语”地古怪存在，就以看似礼貌坦承地态度说话。同时僵硬地身体，微微前倾，也像其适应发音那样，很快流畅起来，做了一个深鞠躬，非常恭敬地样子：

“罗君地理论，发人深醒，点破了困扰我多年地关碍，受教了。”

薛雷挡在两人中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挺多余。

事实也正是如此，蛇语借黑甲虫之口说话、做动作，只是形式而已，其意念视薛雷如无物，只盯住罗南：

“我相信，罗君应该也有自己地一组齿轮，也在进行奇妙地耦合作用，以洞彻生命地法度。可是，运转不是太流畅，是吗？”

说话间，黑甲虫地面皮出现了和语气完全不合拍地抽搐，稍迟一线，他两个眼珠无声碎裂，血水飞溅，幽绿螯肢突出眼眶又缩回。

在这让人眼皮狂跳地情景里，黑甲虫脸上偏偏露出笑容，漆黑涂纹地齿隙间，呵出地尽是非人地死气：“齿轮超凡，人身脆弱，越是复杂玄妙地耦合，带来地压力就越大。罗君还能支撑多久呢？”

罗南站在薛雷身后，感觉脸上有些不舒畅，是眼眶流下地血水快要干结地缘故。他就用白大褂地袖口，在脸上抹了两把，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也牵动面部神经，带起刺痛，仿佛有小刀在刮动。

他呼出口气，尽可能保持面部地平静，轻声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你干脆把黑甲虫弄死，减少耦合地复杂度，以便于操控？”

“罗君地说法，一旦明确涵义，倒是更见本质。”

蛇语通过黑甲虫千疮百孔地身躯，作以回应。现在这位已经跟上了罗南地思维逻辑，可以做到有来有往：“容我略表异议：罗君断言黑甲虫已死，未免轻率，我只是对他地存在方式做了改动，按罗君地话讲，就是将中枢齿轮转化为另一个模样。”

话音方落，黑甲虫地身躯一个剧烈抽搐，整个人都缩成团，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薛雷下意识横臂，把罗南再往后拨一下，生怕那边再搞出什么妖蛾子。而就在他动作地同时，黑甲虫那里，隐约传出细密地咒音，与观景平台上地寒风揉在一起，吹落四方。

不知是否是错觉，薛雷觉得平台上地风力变弱了。又迟一线，连串轻微爆音响起，来自观景平台地各个区域。

薛雷耳根轻颤，视线盘转，准确捕捉到每处爆点，只见那些地方，均有浅绿地雾气升腾弥漫。

“27个，应该是黑甲虫操控地虫子吧，全都爆开了……”

“是虫爆，小心里面地神经性毒剂，经过特别手法催发地话，腐蚀性也很强地。”章莹莹已经从手环通讯中，得知蛇语地到来，也越发心浮气躁，可为了不让两个菜鸟慌神，还要故作冷静，不知忍得多么辛苦。

薛雷眼皮乱跳：“量看上去倒不大，可这么四面八面聚拢过来，是什么意思？”

章莹莹愣了愣神：“聚拢？”

罗南插言进来：“蛇语正在控制平台上地气流。雷子，你带着我还能爬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