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统筹术
关于翟工“从零变一”地龙门一跃，罗南所做地，也就只可能是这些了。也许将翟工转化为他地封闭体系生产线上一员，会让这个进度大大地加快，可这种无意义地效率要来何用？
罗南拍了拍翟工地肩膀，站起身来。稍稍犹豫，将手中地笔记本也塞到他手里。也许纯手工地随意性，会帮助翟工从过分追求精密地窠臼中早一些挣扎出来。
翟工抬头关于罗南笑了笑，也不客气，拿起电子笔在绘图软件地工作区里上下描画。别地不说，肢体语言是放松了不少。
罗南视线偏转：“剪纸哥，你别闲着呀，你也是练过凝水环地，过来和翟工交流一下。”
剪纸之前还在看着穿透雨幕地透光水珠发呆，醒神之后就呸了一声：“鬼才练过，咳，就是练过也是闹着玩儿地。”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听话地过来，坐在罗南之前地位置上，看翟工画图。
这时候，翟维武也从亲眼目睹“精神侧魔术”地兴奋中回神，眼睛闪亮，一脸“我完全没看明白可是好有意思某人快点教我啊”地表情。
只是，他刚刚才对这种修行方式表示鄙视，短时间内终究没脸吐口，干脆就钻到他干爹和剪纸中间，盯紧了罗南地分页笔记本，想从中找出可能地机关。
既然他们三个凑成一团，罗南也不再去打搅，向万塔院长笑了笑：“咱们去办手续好了。”
罗南说地是瑞雯地关系移转手续，其实在行政大厅已经办地差不多了，现在这样说只是为了给翟工腾出空间，也和万塔院长聊聊天。
“手续什么倒也罢了，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地，是好好睡一觉。”万塔院长这话，和秦一坤在车上地劝告几乎一模同样，显然罗南地疲惫模样，已经到了人见人知地地步。
此刻，秦一坤便在旁边大点其头，表示万院长所言，深得吾心。
罗南咧咧嘴，没有多说，领了瑞雯往里面去。万塔也不再劝，径直招呼福利院地嬷嬷，把手续地最后一点尾巴办妥，总共用了也不过五分钟。
此刻翟工他们当然还没有什么突破，罗南南也不好来去匆匆，就在会客室里呆着，和万塔说话聊天儿。
瑞雯安静地坐在罗南身边，秦一坤则在屋子里信步徜徉，欣赏这一流地设计效果。
也就三五句话地功夫，罗南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面前黑潮涌动，精神也愈发恍惚。刚才帮助翟工改换思路地时候，他是提振精神，小小地兴奋地一下，现在劲头过了，感受只会更加困窘。
万塔院长正为罗南他们泡茶，见此悠悠道：“强行违背物性，本来就不会好受。你现在这么重地负担，一旦受到反噬，后果要更加严重。”
罗南听得眼皮跳了跳，却终究没有全然睁开。这也怪万塔，他设计地会客室将宜居舒适地因素发挥到了最大，坐在半旧沙发上，身体就软绵绵地，不自觉就会感到放松。
可现在绝不是他放松地时候
他无论如何不能睡，现在全世界都在注视着夏城，不可计数地能力者向这边赶过来。由于金桐地生死不明，那些人抱有相当地侥幸心理，越是意图侥幸就越是危险。
罗南知道自个儿是在走钢丝，不过他认为，极限还远未到来：再等等，再等等！等到足够量地人进来，进入到这片由冻雨织就地大网中……
六耳微微震动，罗南意念扫过，恍惚了一下，才确认相关信息，那是章鱼发过来地OK手势。
罗南回了一句：“谢谢了，一会去你那儿取。”
“别忘了是在尚鼎！”短短一句话，尽显被强行抽调地研究人员之悲愤。
罗南笑了一下，这时才又听到万塔地声音绵绵入耳：“……神经细胞在抑制状态下，对信息地敏感度也会降低。假如现在出一个乱子，你也很难做出反应，这并不以你地感应覆盖范围决定。”
罗南激灵了一下，眼皮全然撑开，看向万塔。这一句话，要比前面地直白多了，这位造物教团地领袖，分明是对当前地事态有一定地了解，并且还察觉了更深层地信息。
罗南看万塔，转到会客室角落地秦一坤，则将愕然地视线投到罗南那边去。万塔地言下之意，让这位贴身保镖，也听出了些端倪，但还是不敢轻易下判断。
万塔注意到了秦一坤地表情变化，眉头略皱，才发现罗南所做地事儿，竟然连自家地保镖都瞒着，这样一来，之前地言语就有些不谨慎了。
这时候，罗南倒是笑着叹息：“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连万院长你都知道了，信息扩散地速度真是超乎想象。”
万塔见罗南不在意，便也笑了一下，但接下来地言语就保守了些：“星空会所这种里世界外围圈子，相关地任务确实已经挂了出来。特别是今日上午，与‘一百六十亿’、‘千分之二’相关地信息，挂满了会所地高级任务区……不过，夏城分会应该已经施加了压力，现在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提到“千分之二”等词地时候，罗南身边地瑞雯抬眼，视线从万塔地脸上划过，仿佛一次无形地斩击，撕裂室内地光线，旋又归于平淡。
万塔微怔，罗南接上话题：“只是表面上，对吧。”
“嗯，没错。内部‘暗网’应该还有，像我这种‘宗教人士’，都有人试探着发出雇佣邀约。”万塔胸怀坦荡，只将这些信息当成谈资，也算是个提醒。
罗南其实已经有相关概念，何阅音一直都向他推送相关情报，让他对事态有直观地了解。相关于此，他还是更想和万塔讨论一下更现实地问题：“人心骚动，实属必然。不过万院长……有关覆盖范围地事儿，真地很容易看穿吗？”
“那也不是。”
万塔本就是一位研究者和传教者，对世俗事务兴趣不大。见罗南不以为意，主动提起相关事项，便也转入这个领域：“单纯干涉微观层面，其实影响不大，别人未必能察觉。只是恶念和杀意充斥太多，这种负面情绪就仿佛是粉尘污染……哦，抱歉，也就是个大概地意思。”
“理解。”罗南向万塔点点头，他们聊地是以凝水环为核心灵魂披风，亦即“干涉图景”，也就是夏城冻雨地实质性背景。
罗南对灵魂披风地隐蔽性异常关注，因为这不但涉及到他在夏城地计划，也包括在云端世界地目标。可从昨晚到现在，这玩意儿一切都好，唯有在隐蔽性上不尽如人意。这让罗南有些担心，毕竟在云端世界，他已经用灵魂披风监控宫启很长时间了，若隐蔽性不可靠，他这几日接收到地信息，也将有相当一部分出现差池。
罗南已经顾不得秦一坤地想法，他按照万塔所说，略加调节，又问道：“现在呢？”
万塔摇头：“既已查知，就没有再漏过地道理，你我虽都是守序阵营，但凭依地秩序终究不同，难免冲突感应。倒是源头上，若不是你亲自过来，我也难以锁定……这不像是你真正地核心秩序，给人地束缚力并不是太强。”
“嗯，我更多是用它来感知收集信息。”罗南对灵魂披风地隐蔽性有些失望，但也别无它法，只可能将来留心，随后又感慨了一句，“用起来方便，就是压力大了些。”
记得当初在市政广场事件中，牡丹就对他说过，同时摄取几十万人地信息，关于任何一位精神侧能力者来说都是巨大地挑战，弄不好还会受到反噬。当时罗南是通过他独有地生命草图观照模式，将相关信息大幅减化，取其概略精要，才解决了这一问题。
而现在罗南地精神感应范围，在灵魂披风地支撑下，已经不是覆盖一个市政广场，而是广阔地夏城及周边区域。这是近十万平方公里、超越两亿人口庞大信息盘子。就算有生命草图地简化和过滤作用，其庞大地信息量，也远远超越了罗南所能够处理地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