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若琳哪里知道,有人爱人成痴,也有人爱人成魔……可是,不管什么原因,义善堂那么多人的性命是关键,思及此处,若琳又欲强撑着站起,无奈被捆绑,之前所中迷药还未曾散尽,浑身又动弹不得,当下心焦不已,若琳想到,赵羽和五味还在县衙,那县令忠奸未明,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而玉龙去跟踪堂主也未归来,不知情况如何,自己又身陷囹圄,到底要如何才能将消息告知玉龙他们呢,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惨案的发生呢?若琳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本来就安静的屋子,更是陷入死寂,而门口看守的两人正自顾着聊天,想来这里关着的,是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又只有这一个出口,肯定是插翅难逃的,忽而,只听得窗台那边传来几声咕咕的音调,若琳费力的抬眼望去,只见得一个粉蓝色,圆滚滚的一团东西,停留在那窗台之上,若琳不由得精神一震,她苍白的嘴唇上下阖动,勉强发出声音,原来是她的专属信鸽,小九展翅飞了进来,扑闪扑闪的拍了几下翅膀,落在了若琳目前的地面上,还环绕在若琳周围走着,信鸽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盯着若琳,那尖尖的嘴,不时的点啄地面,见及此,若琳泛白的嘴角露出微笑,在这间被人遗忘的偏僻柴房,若琳全身被捆绑,双手附在身后,只能微微晃动着身子,嘴里轻道
蓝若琳小九,过来
似是能听懂话语,那身姿轻盈的灵鸽,在盘旋了几圈之后,收了双翅,落在地上,两只爪子渐渐朝若琳的方向靠近,一近身,就轻啄着若琳的裙裾,以示友好,若琳轻轻点头,带着笑意
蓝若琳小九,你能听懂我的话,对不对?
那灵鸽圆滚滚的眼睛溜溜转转,不停的左右走动,若琳见灵鸽靠近,一时欣慰,却也犯了难
蓝若琳灵鸽虽灵,可毕竟不通人语,要怎么让它去传递信息呢?
若琳艰难的移动着身子,由于剧烈挣脱,被捆绑的双手已然勒出血迹,鲜血落在稻草上,醒目异常,见到那滴滴血迹,若琳福至心灵,忽而眼中带了神采,若琳身子朝前一倒,整个人换了方向,用脚一点点将那沾有血迹的稻草弄出, 嘴里轻道
蓝若琳小九,来,你把这个送去给天佑哥,他就能明白的
那灵鸽扑腾几下,在若琳的裙裾上,似是恋恋不舍
蓝若琳小九,你一定要安全送到,知道吗?这关乎着数十条人命的,去吧,小八,一定要注意安全
门外似是传来动静,若琳的心下一惊,想必是看守的人听到动静了,她急道
蓝若琳快,小九,快走
那灵鸽不再犹豫,叼起那根鲜血染红的稻草,纵身跃向窗台,展翅而飞,仿佛不曾来过,若琳苍白憔悴的脸,露出笑意,凝望着那灵鸽消失的方向,咯吱一声,门开了,是管家,见到若琳依然躺在地上,只是位置有所不同,他上前检查了一下绳索
管家怎么位置变了?
随同的侍从面面相觑,慌忙解释道
侍卫禀管家,我们严守门外,却无任何异动啊
若琳脸上浮起冷笑
蓝若琳管家是坏事做多了,所以草木皆兵了吧
侍卫住口
一个侍从吼道,那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侍从安静,眼神不带任何情绪,看向若琳方道
管家是不是坏事做多了,就不劳若琳姑娘操心,你还是先考虑下自己的处境吧
环顾四周,发现一切正常,管家又接道
管家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你最后的价值,就发挥不了了
蓝若琳我不过一介女子,能有什么作用,管家怕是想多了吧?
若琳是诈又似是嘲讽
管家若琳姑娘,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管家看着被捆绑的若琳,她眼中不带任何俱意,满是从容镇定,虽然是敌非友,却不由得令人钦佩
蓝若琳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管家就不劳若琳姑娘操心了,若是那楚公子不加阻拦,我们能依计成事,若琳姑娘便能安然无恙
言罢,管家走向门口,门落下重锁,还能听到管家的声音传来
管家你们要小心看管,她的作用大着呢,有任何异常,立即来报
侍卫是
侍从齐齐回应道,若琳眼神看向窗台,心中默默祈祷
蓝若琳【小九,希望你能平安找到天佑哥,将消息传递给他啊】
郊外茅草屋内,柳盼儿对着一幅画像,神色哀恸,指尖缓缓附上画中人的眉眼,却又立即握指成拳,门被敲响了,两声复三声,柳盼儿立即收起画像,冷声道
柳盼儿进来吧
一个低眉顺眼的小丫头走了进来,赫然是那县令家中的绿衣丫鬟,那丫头低声道
小梅小姐
柳盼儿这个时候,你过来干什么?
小姐,我在县令家中听到重要消息,特来禀告
小梅说
小梅怯怯的道
小梅那个叫楚天佑的人,今天到县衙找县令,我偷听到,他竟然跟踪过我们,将我们的计谋全部知晓了
柳盼儿什么?
柳盼儿站起身来
柳盼儿他知晓我们全部的计划?
小梅是的,他们现在在县衙商量对策
柳盼儿怒道
柳盼儿可恶
小梅小姐,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告知叶公子改变计划?
柳盼儿不行
柳盼儿果断否决
柳盼儿现在改变计划来不及了,只能,只能提前
小梅提前?
柳盼儿你刚说道,他们刚得知消息,还在商量对策,我们将计划提前,他们又如何来得及应对呢?
小梅是啊,小姐真是聪明
柳盼儿这样,你立即去县衙,务必将刘亚文拿下,我亲自去义善堂,表哥那边,我还是不放心
小梅是
小梅顿了顿
小梅那需要通知叶公子,做配合吗?
柳盼儿一抬下颚
柳盼儿来不及了,我们立即动手,之后再看时机给他们传消息过去
小梅是,那我先去了
柳盼儿看着小梅离去的背景,立即将斗笠戴上,遮盖面容,起身离去,县衙里,玉龙对众人讲明了柳盼儿等人的阴谋,众人神色各异,五味一脸调侃
丁五味原来是县令你惹的桃花债啊
赵羽瞪了五味一眼,没说话,因为他听到叶麟也在的时候,只想着如何复仇及保护玉龙,那县令神色黯然,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玉龙则是运筹帷幄,神色淡然
司马玉龙他们可能不日就要行动了,我们必须加紧对应,以免伤及无辜
此言一出,赵羽与五味皆看向他,表示赞同,而玉龙却看向依旧沉默的刘亚文,五味当即开口道
丁五味刘县令啊,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这个时候,你不会还想当缩头乌龟吧
刘亚文不敢,卑职听从丁大人差遣
司马玉龙那就好
五味朝玉龙挤挤眉
丁五味嗯,具体怎么安排的,徒弟,你就代师傅说吧
司马玉龙遵命
玉龙笑道,继而正色道
司马玉龙柳盼儿计划两处,一是县衙,二则是义善堂
众人点头,玉龙继续道
司马玉龙刘县令,你速将衙吏分为两队,一队留在县衙,由丁大人差遣,守护在县衙,另外,将你家眷集中,由衙吏保护
刘亚文是
司马玉龙小羽,你和展云留在县衙,一同保护他们,仅有衙吏,只怕来不及应对,另外,你传信到距离最近的州牧刺史,令他派兵过来
赵羽是,公子
丁五味那徒弟你呢?
安排好赵羽及五味的任务,接下来就是玉龙自己的了,只见他一手扶扶鬓边一缕发丝,另一手折扇轻摇
司马玉龙我带另一队人马去义善堂,会会这个陈风
赵羽公子,义善堂实力不明,您就带一队衙吏, 我担心…
司马玉龙没事
玉龙拍拍赵羽的肩
司马玉龙何况有若琳在呢?
赵羽可…
赵羽话音未落,一只灵鸽飞了进来,径直朝玉龙而去,转了一圈
丁五味是只鸟啊
赵羽附身,将灵鸽捧起,看到它嘴上叼的东西,略带惊讶,随即将之递给玉龙,玉龙一手接过,另一手取下那根稻草,仔细端详,五味凑近一看,又呸呸一声
丁五味是根草啊,这鸟真是,叼草不会是想做窝吧
赵羽这会儿没空和五味斗嘴,因为他看到玉龙在见到这根稻草时,神色异常
赵羽这上面有血迹
玉龙突然道
司马玉龙不好,是若琳
丁五味血,若,若琳?
展云若琳?
五味抓过一看
丁五味徒弟啊,这个,和若琳有关系?
玉龙沉声道
司马玉龙是,这灵鸽是认得人的,不会无缘无故带其它东西到我面前,近几日,它没有任务,只会跟在主人身边
一想到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可能会遇到危险,赵羽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疼痛,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她在赵羽心中就占据了不可或缺的位置,看她笑,看她凝神,看她助人,看她斗嘴,等等等等,一幕幕,如画册缓缓展开,他们或许早就是密不可分的了,只是他知而她却是时而懵懵懂懂
丁五味可是,这个血也不能代表就是若琳啊
五味犹在疑惑不解
赵羽至少它表明若琳有危险,或者是受伤了,不行,义善堂那边肯定是出事了
赵羽猜测的语气,变成了笃定
赵羽公子,那现在怎么办?
司马玉龙小羽,行动提前,你立即安排
玉龙肃然道,无人知晓他衣袖中紧握的扇骨,指尖微微泛白
司马玉龙小羽,你现在要去义善堂?
多年的兄弟,玉龙自是能猜到他的想法
赵羽嗯
言罢,赵羽旋即转身,便提步朝外走去
司马玉龙小羽,你安排人马,随后赶来,我们会没事的,再多耽误,只怕若琳会有危险
看到玉龙坚定的神色,赵羽只得从命
赵羽是,公子,您要万分当心
司马玉龙嗯
玉龙答应一声,快步离去
丁五味哎,徒弟?
五味才回过神来,却早已不见了玉龙的身影
丁五味干什么那么急,真是的
赵羽你在神游什么,还不快走?
赵羽冰冷的接了一句
丁五味什么啊,你就跟徒弟是一伙的,帮着徒弟去若琳面前表现,哼,我就知道
五味还在碎碎念,走在前面的赵羽,伸手摸了摸刀
赵羽你再胡说八道,还不去办事,小心..........
赵羽话还没说完,五味立即接道
丁五味赵大侠,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别生气哈
赵羽快走
丁五味来了来了
五味一脸小媳妇受虐的模样,跟在赵羽身后,时间有时候是解药,有时候也是毒药,柳盼儿得知自己的图谋可能败露,于是决定将行动提前进行,一场有预谋的熊熊大火,在计划中燃起,霎时间,漫天通红,火光印照天光,像是一个倾盆大口,露出肆意的笑,陈风看着柳盼儿站在那火光前,一脸阴狠的笑意,似要将世间所有都埋葬其中,她笑的癫狂,而陈风看的心酸,以至于那火光中隐约的动静,都不曾在意了,人头攒动,突然,官兵铁甲的动静, 使得陈风惊醒,他急忙招呼柳盼儿,两人一阵惊慌,走廊里,隐约可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昭示着外面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官兵出动,围追堵截,必然令这二人争个鱼死网破,利用一切手段逃生,而若琳身陷囹圄,柳盼儿和陈风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个护身符?两人脸色阴沉的推开房门,那柳盼儿一手将匕首横在若琳项前,另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
柳盼儿跟我们走
柳盼儿快速将若琳擒制住上了准备好的马车,向城外奔逃而去,不多时,前方传来震天的爆炸声,马车驱使的马匹受到惊吓,急速飞奔,若琳暗惊,听那炸药声起的方向,似是义善堂,她心中暗暗祈祷
蓝若琳【希望天佑哥来得及阻止】
她紧靠在马车边沿,但后背还是被撞的隐隐生疼,只见那柳盼儿嘴角露出阴沉的笑声
柳盼儿都完了,都灰飞烟灭了
陈风却是看着她默默无言,一片狼藉的义善堂,被玉龙和赵羽带领官兵团团围住,在官兵的震慑下,堂内不明情况的仆从,并未进行抵抗,局面很快被控制住,由于玉龙的及时赶到,炸药只燃了一点点,其余部分均被切断了,现场大火很快被熄灭,士兵们在羁押孩童的房间,发现了火药,与玉龙等人的推测一致,他们是想毁掉这些孩童,可是,若琳去了哪里?四处搜寻之后,那间隐蔽角落的柴房被发现了,玉龙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环顾四周,地上还留有一根绳索,草垛上残留着滴滴献血,这里是她被囚禁的地方,玉龙眉头紧锁,双眸染上阴鸷,随后跟来的赵羽,亦是四处查看,突然,赵羽发现那靠近窗台的角落,似有一根银簪,他快步走近拾起,递到玉龙面前
赵羽公子,这是展家送给若琳的聘礼
玉龙接过,只看了一眼,便认定这是她随身所携之物,玉龙动作利索的将银簪还给赵羽,然后简快明了的说了句
司马玉龙追
全城围捕活动,迅速在长丰县及其周边展开,追捕告示张贴全县,衙役敲锣打鼓走街串巷的询问,侍卫们被分配成小组,按划定区域,在城内城外进行搜索,玉龙和赵羽分别带领一队人进行追寻,然而,人海茫茫,这长丰县说起来不大,但是,要在其中找人,却是谈何容易,何况,那二人对此地极为熟悉,如果要藏起来,对找寻的人而言,无异于大海捞针,搜寻行动一直在进行,但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各路官兵越散越远,因着柳盼儿是亡命之徒,而陈风却是心思缜密,玉龙传令,每隔一个时辰,每队人马需派人回县衙报信,以免遭遇不测,这边,赵羽带领人马抵达了一小片起伏的山坡旁,举目望去,只见,树林深深,寂静无声,信鸽小九跟在赵羽身旁盘旋着,不时发出几声咕叫,入目所及,皆是茫茫,赵羽从没有这般无力感,知道她身处险境,却无法施救,这窒息感,令他心口一阵阵发闷,他紧绷着脸,步履沉重,双眼警惕的搜寻着目之所及的任何地方,忽而,他的目光被草丛间一点白色的亮光所吸引,他快步走了过去一看,是一颗眼泪大小的珍珠,上面似乎还有温度,没有外间的湿气,珍珠还很洁净,没有沾染到灰土,显然没有留下多长时间,俯身抬手拾起珍珠,赵羽心头一紧,他记得,前日,若琳就是戴珍珠耳环的,赵羽迅速站了起来,吩咐侍卫道
赵羽立刻在附近找找,有没有类似的珍珠
侍卫们凑近抬眼看到赵羽掌心的珍珠,齐声回道
众人是
有了目标之后,茫无目的的搜寻,有了些许动力,侍卫们一个个蹲在草丛间,仔细的拨弄着,一寸寸搜寻,很快,有侍卫在前方又找到了第二颗珍珠,一模一样的洁白无暇,大伙儿精神一振,沿着珍珠的方向,展开搜寻,网状快速前行,很快又找到第三颗
赵羽【看来就是这个方向了, 这应该就是若琳留下的印记,这善良纯真又聪慧无双的傻姑娘啊】
赵羽看着那条并不存在的路,定了定心神,手持折扇敲在掌心,在心中默念道
赵羽若琳,坚持一下,等我
天色已经全暗,月色稀疏的从树林间洒落,赵羽俯身蹲在一片草丛前,拾起同样的一颗珍珠,眼神坚定,小九落在地上,赵羽走近一步,用手将它捧起,轻轻道
赵羽你也很想找到你的主人,对不对?
灵鸽小九扑腾着双翅,用嘴轻啄赵羽的手心,咕咕几声,算是应答
衙役赵大人,我们真的要沿着前面追嘛?
一名侍卫请示道,余下众人也皆是迷惑怀疑的神情,因为摆在面前的,根本不是路啊,杂草丛生,夜色下,只有虫子的叫声,就凭着稀稀落落的几颗珍珠,怎么能判定就是劫匪就是沿这个方向跑的呢?
赵羽是的
赵羽声音低沉有力,胸膛中一向坚韧的心,此刻却像是浸在寒流涌动的水中,隐隐酸疼,珍珠上,正是他熟悉的味道,看到赵羽冷静的抬脚向前,从他身上不经意流露出的霸气,令人折服,不由得令人有追随的理由,不再迟疑,侍卫们也都跟随向前,树林阴黑的似是无尽头,若琳靠在一块石头旁,疲惫的喘着气,她本身带着伤,又被捆绑着行了许多路,此刻,却顾不得其他,余光暗自观察着对面的男女,柳盼儿的脚受了伤,这一带捕兽夹很多,她因为一路戒备着若琳,脚下分心,踩中一个,顿时血肉模糊,只是,他们伤了一个,逃亡速度减慢,但若琳想逃却还是不能,那柳盼儿正坐在一个树桩上,茫茫夜色里,隐约可以看到她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陈风蹲在她前面,托起她的脚,将衣服下摆撕下一片,给她包扎,停顿片刻,陈风忽然说道
陈风表妹,你带她先走,我来应付追来的官兵
若琳微微一怔,却听到柳盼儿坚决道
柳盼儿不
陈风默了默,试图劝解的说
陈风我还能拖延一阵子,给你争取时间逃跑
柳盼儿不,要走一起走
柳盼儿愈发坚决道,陈风没再说什么,只是表情多了几分坚定,陈风果然是做事周密的,他们一路逃跑,到了县城边界,他安排了人接应,此时,天已渐白,微湿的雾气漂浮在丛林间,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山谷,那尽头,则是一条湍急的大河,过了河,便到了临县,临县现在毫无设防,他们可以自由通行,而走陆路的话,则需绕过这条大河,官府即便发通缉令到临县也来不及的
陈风我们要过河,你又受了伤,带着她不方便,就把她扔这儿吧
陈风对着柳盼儿说道
柳盼儿你要放了她?若不是她,我们怎么败露的如此之快
柳盼儿恶狠狠的盯着若琳说道,陈风亦偏头看了一眼若琳
陈风她不过是个无辜的人,何必多伤一条性命,我们只要过了河,对面有接应的人,从此隐退山林,没人找的到的
柳盼儿留下她,就是留下个祸患
陈风把她打晕就好了
柳盼儿还想争辩,陈风又看了一眼若琳,凄然道
陈风她很像那时的你,聪慧,无邪
柳盼儿和若琳都没说话,河水湍湍,不时溅起浪花,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洒落在河面,折射出异样的光彩,波光粼粼,那陈风站立在河岸,目光四掠,在找寻着对岸接应的人,若琳的双手一直被绳子捆绑着,肩上的伤口裂开,渗出点点血迹,面色惨白,望着晃荡的水面,压下心头的不安,她的天佑哥一定会寻着她留下的踪迹赶过来的,若琳现在只能等他了,若琳微喘着,刚想将掌心的珍珠从指缝间溜下,忽地心头生出异样的感觉,若琳一转头,柳盼儿正沉默的看着她,慢慢掏出怀里的匕首,一步步靠近若琳,而那陈风正背对着两人,若琳毫无察觉,脸色苍白的若琳望着明晃晃的刀片,思绪有霎那的空白,身子不由自主变得僵硬,手心冒汗
蓝若琳【牛郎,我等不到你了,爹,娘,女儿就要和你们相聚了】
因着搜寻范围过大,赵羽将所带侍卫全部分散查询,以信号为线,他只身一人,沿着山谷追寻,白白盘旋在上空一路跟随,越接近边界,意味着若琳的危险越大,赵羽心中的焦虑越深,歹人底细未知,若琳消失的毫无预兆,他第一回觉得自己没有胜算,他第一回尝到焦灼无措的滋味,他第一回后悔自己没有与若琳同行,故而,他传信县令衙吏们加大扩深搜寻范围,追寻更加紧迫,一脸凝重的赵羽始终维持着沉肃警惕的神情,一路追寻,他胸口一直似是压着一块大石,隐隐钝痛,越是在这个时候,回忆却愈发清晰,透过一片稀疏的小树林,远远能望到河流激荡,灵鸽小八来回的在树林上方飞转着,似是在指引,赵羽身姿矫健的越过树林,跟随小八的引导一路向前,正沿着水流举目远眺,忽而,他猛得浑身一震,只见那不远处,在靠近河岸边的位置,一人面水而立,另一人站在他身后,此刻正握着一把匕首,对准那熟悉的身影,周围空旷而寂静,只有河水奔腾的声音,赵羽看到这一幕,胸腔中陡然升起一股惊疼的怒火,一个暗器自掌间而出,出神入化一般,破空而去,柳盼儿正拿着锋利的匕首逼近若琳的脖子,正准备用力,突的听到耳边一声尖啸,她手臂一麻,随即泛起钻心的疼痛,匕首应声落地,若琳的身子一怔,转身拔腿就跑,谁知,一旁的陈风反应更快,一把将她抓住,手臂一勒,扣住她的脖子,使若琳动弹不得,赵羽使用轻功,瞬间,便到了三人跟前,恍惚的视线里,若琳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发丝凌乱,肩头被鲜血染红,面色苍白,盈水一般的眼眸却愈发清亮,透着坚韧与执拗,在看到他的瞬间,那双眼眸里涌动着许多的情绪,赵羽的脸愈发沉肃,面无表情,隔着点点距离,将大刀对准那男子,威而不发的神情,令人顿感冰冷,两相对峙,若琳看到赵羽的那瞬间,只觉得,恍如隔世,刚刚,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生平第一次觉得无计可施,比起上次在顺天县被挟持,这次,她原本以为自己是无望的,可现在,看着他墨黑的眼眸,挺拔的身姿,就仿佛有了希望,一股暖流掠进心间,直达心底,若琳的双眼愈发明亮,那是生的向往与喜悦,呼吸渐渐平稳,若琳冷眼看向挟持自己的人,赵羽已经来了,这二人大限将至,什么也不怕了,就在那县交界处的河岸上,一脸阴狠的陈风恶狠狠的对赵羽威胁道
陈风放下刀,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那身负伤势的柳盼儿从旁威慑
柳盼儿赵羽,你的武功是很厉害,不过,她人在我们手上,只要轻轻一扭,她就没命,你能快得过我们吗?
赵羽双眸一冷,厉声道
赵羽你敢?
阳光洒在河面,愈发刺眼,一时间的沉默,若琳知道这情形相当棘手,赵羽带出来的人马,听到适才的动静,必然很快赶到,到时候这两人狗急跳墙,稍微一点波动,都可能导致她当场毙命,如此,只能避重就轻,攻心为上,若琳稍一思索,便有了主意,赵羽深深的看着她,正打算开口,却听到她低柔沉静的声音,先响起
蓝若琳陈风,现在大家手上都有一个人质,谁都不占优势,如果你杀了我,赵羽一定会杀了柳盼儿,我死了,对于赵羽而言,不过是牺牲个随身丫鬟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而她不止是你的表妹,更是你唯一心爱的女人,你舍得吗?
若琳说话的同时,赵羽已经将大刀对准柳盼儿,陈风的脸色更加紧绷,眼眸中的神色复杂,柳盼儿亦是神色微变
蓝若琳你不想她死,我也不想死,在刘县令没赶到之前,我们还可以商量着交换,但是如果,刘县令来了,你猜他会怎么做?
陈风眼神波动,若琳说的话,刚好击中他的心事,他确实是不想再面对刘亚文,只想带着柳盼儿归隐山林
柳盼儿不行
柳盼儿大叫
柳盼儿表哥,这个女人在骗你,就是因为她,我们的计划才败露的,前方一定也设下了埋伏,我们即便逃过去,也是必死无疑
若琳和赵羽都保持沉默,眼神碰撞在一处,却道了所有
柳盼儿表哥,这一生,我负你甚多,就当最后为你做件事吧
柳盼儿神色凄然
柳盼儿我是逃不出去的,你挟持这个女人逃出去
说罢,柳盼儿拔出短剑,走赵羽面前,情形一变,若琳一时无计可施,抬眸看向赵羽,赵羽目光掠过若琳的脸,看向陈风,此刻的陈风,面无表情,直直的看着柳盼儿,随即对着赵羽
陈风一命换一命,我放了她,你也放了盼儿
闻言,柳盼儿猛地回头
柳盼儿表哥?
看到柳盼儿泪光盈盈,陈风一时呆滞,电石火光之间,赵羽手中暗器飞向陈风,陈风肩膀吃痛,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眼前一花,再抬眼看去,若琳已安然在赵羽身旁
柳盼儿该死,快,杀了他们
柳盼儿急忙吼叫道,陈风却是凄然道
陈风都是命啊,盼儿,认了吧
柳盼儿还欲说什么,只听得身后有动静传来,那是很多的脚步声,从杂乱到真切,愈发逼近,是官兵到了,县衙里,刘亚文一身红色官服,端坐于大堂之上,两旁衙吏整齐排列,门前已聚集了百姓,玉龙与五味坐于侧面,赵羽被安排前去邻县,平康县,捉拿与陈风接头之人,而展云帮若琳包扎了手上的伤口,稍作休息,便隐于堂后幕帘之内,她们的目光在堂上扫了一圈,落在玉龙坚毅的脸庞上,而后者似是有所察觉,略一抬眼,对视,神情不明,一声亮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原来是刘亚文宣布开堂
刘亚文带人犯
声音传递下去,立即有衙吏将陈风与柳盼儿二人带了上来
刘亚文堂下何人?
柳盼儿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柳盼儿冷笑道,她的脚上还沾着血迹,勉强站着,陈风虽是被捆绑,仍是以臂力搀扶着她的手臂
柳谚放肆,这里是县衙,岂容撒野,见到大人还不赶紧跪下
一旁的柳谚喊道,柳盼儿怒道
柳盼儿大人?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有什么资格称大人?朝廷瞎了眼吧
五味看向玉龙,悄悄道
丁五味这什么情况啊?
玉龙抬眼看了看门口窃窃私语的百姓,目光落在面色平静的县令身上,方不动声色道
司马玉龙静观其变
五味还想说什么,玉龙一手执折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五味白了一眼,却是老老实实的不再说话了
刘亚文忘恩负义?
刘亚文突然出声,目光看向堂下的二人,脸上是似沉郁又似悲恸的神情
刘亚文到底是我忘恩负义,还是你父亲仗势欺人,草菅人命?贿赂官员,滥用刑法,哪一条不是罪该万死的,我,不过是顺承天意,为民除害
柳盼儿你,你胡说
柳盼儿激动道,刘亚文面无表情
刘亚文我是不是胡说,问问你旁边的人就知道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开义善堂嘛?是因为你们作孽太多,他在给你们恕罪
柳盼儿差点跌倒,数年来的坚持,一夕崩塌,她紧紧盯着眼前的陈风
柳盼儿他,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爹爹不是那样的,不是,对不对
陈风盼儿
陈风喊道,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是知道真相,也知道柳父的罪行,可是,柳盼儿是因此恨上了刘亚文,叫他如何开口呢
刘亚文我问你们,为何在义善堂纵火?
刘亚文不看堂下,低头看着案上的诉讼状词,看着刘亚文的冷静,柳盼儿怒从心起
柳盼儿所以,你当初接近我,是为了扳倒我爹?
听到问话,刘亚文身形一顿,不做应答,柳盼儿紧接着问
柳盼儿你说是不是,回答我
刘亚文仍是不答,眼神仍是落在桌上的文案,陈风扶着激动的柳盼儿,对于刘亚文的目不斜视,恨意渐满,为什么,为什么刘亚文总能轻易牵动她的情绪,陈风盯着刘亚文,忽而朗声道
陈风当年,你只是一个落魄书生,是盼儿,盼儿不顾她爹爹的反对,救助于你,而你借助盼儿的痴情,欺骗她,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卑鄙么,而后高中之后抛弃盼儿,另娶刺史千金,不是忘恩负义么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路人想不到,仪表堂堂的县令大人是这样的啊
刘玉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啊?
路人那,那柳盼儿是不是有点可怜啊?
柳谚肃静,肃静
柳谚高声喊道
刘亚文退堂
刘亚文丢下一句,拂袖而去
柳谚来人啊,把这两人押进牢房
衙役是
大街上,五味一人走在前面念叨着
丁五味徒弟啊,你说这到底是谁的错啊?
玉龙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折扇,走在其后,若琳走在最后,看看五味,又看看玉龙,最终,还是看向那欢脱的小八,五味一直碎碎念
丁五味刘亚文这一个不管了,丢下这案子,外面的人可是在议论纷纷啊,我这公开的御师身份啊,可是有一堆人找上门呢
廊角,一条路,分两边,五味走出数步,正待回头,却发现那两人已经在另一条道上走着了,五味大呼一声
丁五味我说你们都在干嘛呢,我说话没听到啊,跟着还能走丢了?
声音一出,玉龙与若琳二人齐齐回头,又对视一眼,玉龙不动,若琳有些懵,五味可是个急性子
丁五味我说你们干嘛呢,丢魂儿了?
展云五味哥,是你走错了,我们要去后堂,在南边
展云指着前面那条路,五味摸摸脑袋瓜,又逞强道
丁五味那你们也要说啊,我是师傅知不知道啊,还让我带路
五味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
蓝若琳是你自己走错的嘛
若琳撅嘴轻声道,一旁的玉龙听到不由得嘴角弯起弧度,五味几步走到两人面前
丁五味你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在想什么呢,这案子怎么办呢?
司马玉龙这么简单的问题,师傅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吧
玉龙终于开口
丁五味我,我
五味语塞,反正无论如何,脸面是不能丢的,何况是在若琳面前,咬着牙道
丁五味那可不,师傅我一直都知道的
玉龙只是笑,不再言语,五味见证,心中不妙,连忙开口道
丁五味若琳啊,我,我考考你啊,你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蓝若琳这众人皆知的问题,有什么好考的,不过呢
若琳话锋一转,慧黠道
蓝若琳既然五味哥,你问了,我自然要说的嘛
丁五味正是
五味赶紧奔到若琳身旁
司马玉龙小心若琳的手
玉龙突然冒出一句,并伸手挡住五味即将靠过来的手臂
蓝若琳刘亚文利用柳盼儿扳倒了柳父,柳盼儿则是为了报仇,所以才干出这么多事情,而陈风则是为了帮柳盼儿
丁五味就这样?
蓝若琳不然呢,有多复杂?
丁五味那,那
五味仍然是懵的
丁五味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司马玉龙现在玩啊,师傅你不是最喜欢撒钱了嘛,我们去撒钱
看着玉龙悠闲的神情,五味更是云里雾里
丁五味真的?
玉龙用扇子敲敲他的肩,哈哈一笑,朝前走去,五味跟上,走出大门,朝街市的方向而去,五味才是真的信了,立马撒丫子往前跑,玉龙一步步平稳悠闲的走着,若琳和展云与之并肩而行,看着跑远五味,清脆的开口道
蓝若琳天佑哥是想去探探民风吧,还有,等赵羽哥回来
展云我想也是
虽是猜测的话语,却是陈述的语气,玉龙爽朗一笑
司马玉龙若琳越来越聪明了,看来包拯何展昭没少训练你
若琳双颊染上红晕,微微羞赧,不过,倒也是习惯了这样的话语,忽而耳边又响起一句
司马玉龙以后,不准以自己为代价去做未知后果的事情
若琳听着,刚想说什么,却见玉龙已经移步超前走去,沉稳淡然,仿佛适才的话语是一个错觉,未曾多想,若琳摇摇头,跟上玉龙的脚步,从天真无忧无虑,到万物尽收眼底,这条路,有你,方是佳期,阴暗潮湿的监牢内,周遭一片黑暗,唯有屋顶上的一节窗台露出点点亮光,身着囚衣的柳盼儿,一脸呆滞的靠坐在墙角的草垛上,不知在想着什么,那陈风与她是隔开关押的,牢房遥遥相对,只能远远看着她的方向,凝神,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柳盼儿依旧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毫无反应,直到监牢门前出现一人,正是身着便衣的刘亚文,他示意狱卒噤声,缓缓走到柳盼儿的牢门前,阴暗的光打在他身上,看不清表情
柳盼儿忽而抬头,尖叫声响起来
刘亚文你的恨意当真这么深?
刘亚文声音低沉的说着,不待她答,又自顾自言道
刘亚文数十个幼童的性命,我的母亲,儿子,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忍心呢?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柳盼儿我怎么忍心?
柳盼儿凄恍的反问道
柳盼儿那你怎么忍心呢?我当初对你一片真心,甚至违逆父亲,到头来家破人亡,凭什么你还可以逍遥的活在世间
提到柳盼儿的父亲,刘亚文神情一变,低沉的声音,瞬间转成愤怒
刘亚文你父亲是罪有应得,怪不得旁人
刘亚文坚持道
柳盼儿那我呢?我也是活该吗,活该看错了人?
柳盼儿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他还是如当年那般英姿明朗,可是再也没有对自己笑语盈盈
刘亚文你是无辜的,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刘亚文低头,声音微不可闻,柳盼儿听罢,笑的疯狂,眼中带泪,声音喑哑的嘶吼道
柳盼儿你没想过伤害我,可是结果呢,结果你在害我家破人亡之后,转头就娶了别人,这不是伤害?,刘亚文,你就是一个伪君子
刘亚文我确实没想过伤害你,当年我谨守界限,与你泾渭分明
刘亚文仍在辩解,只是那不停左右转动的眼珠,露出的慌张,欺骗了自己
柳盼儿泾渭分明?刘亚文,你混蛋
柳盼儿双手摇着监牢的铁门,似要撕裂,刘亚文看着牢中的女子,再也不复当年的音容笑貌,而今满是憔悴与阴狠,他眼中满是不忍,当年,他知道她是仇人之人,即便有过心动,也是强烈克制,为自己找些理由敷衍过去,可是,怎么些年,每每午夜梦回,记忆中却还是有她当年的一颦一笑,柳盼儿趋近于疯狂,她咬牙切齿道
柳盼儿那你还来干什么,来求个心安,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心安的,会让你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中
刘亚文公堂之上,我不想对你咄咄相逼,亦不想用刑
刘亚文语气趋于平静,他看着仍在咬牙切齿的柳盼儿,将心中的不忍全部藏起来,脸上刻意露出疏离的神情,接着道
刘亚文我是来问你,你为何要火烧义善堂?难道仅仅只是报复我?还是有其他阴谋?
柳盼儿无可奉告
柳盼儿冷冷一句,转身走离监狱铁门口
刘亚文我了解你,就凭你,是想不出这样周全的撤离计划的,你说,同伙是谁,你们到底是要谋划什么?
柳盼儿却是不再开口,眼睛直直的看着地面
刘亚文你好自为之,我还会再来的
刘亚文留下一句,转身欲离去
柳盼儿你来不来都一样,我只有一句话,我是替天行道,除去狼心狗肺之人
柳盼儿冰冷的话语自身后响起,刘亚文脊背一僵,却是头也不回的走出监狱,赵羽一人驰马而行,至密林,寂静之致,鸟虫之音都不曾有,习武之人的警觉发出警醒,赵羽鹰眸冷视,右手握上背后的大刀,冷声道
赵羽出来吧,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
霎时间,丛林中数名黑衣人腾空而起,箭羽纷飞,赵羽一挥大刀,准确劈落射来的箭羽,双脚一蹬,径直自马背飞起,一个翻身,便将近旁的一个黑衣人踹出数丈,而后落地后站定,冷声讥讽道
赵羽屠龙会?就剩这样的货色了,叶麟,你的末路到了
黑衣人齐齐收整弓箭,密林之中走出一人,银色披风,眼角邪肆
叶麟呵,赵羽,你好大的口气啊
正是叶麟,窃国奸相叶洪之子,叶麟抬手拂拂臂上不存在的灰尘,又狷狂道
叶麟跟着司马玉龙,你只要死路一条,不如归顺我,我还能考虑考虑留下你的性命
赵羽老虎,竟然是你,原来是你与陈风勾结,要火烧义善堂
叶麟是我又怎么样?
叶麟斜肆的笑道
叶麟那不过是个傻子,随便说点什么就信了,想不到,竟然钓到了你和司马玉龙这两条大鱼,交出大玉圭,还能饶你们一条命
赵羽你做梦,叶麟,窃国之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们父子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定会受到国法的制裁
一脸正气的赵羽怒道
叶麟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里重重包围,今日你插翅难飞
叶麟没了耐心
叶麟对了,还有你那主子,现在应该也成了刀下亡魂吧
赵羽是吧?我倒要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赵羽抬眸看着不远处的旗帜,笑意明显
叶麟哼,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强
叶麟不屑,挥手正准备示意手下人行动,耳边又响起赵羽的声音
赵羽先国主待你父子恩重如山,你父子竟然丧心病狂勾结外邦,致使我楚国国破,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你,难道没有愧疚之心吗?
赵羽看了看周围的黑衣人
赵羽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为你利用,以命博名利,于心何忍呢?
此言一出,黑衣人中有窃窃骚动,叶麟怒吼一声
叶麟你胡说,等我登基了,他们就是大功臣,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休要在这里蛊惑人心
赵羽是这样吗?以你这般残暴的性格,又有几人能有好下场呢?
赵羽斜眼看去
赵羽鲁一忠,萧天赞,哪个不是为你肝脑涂地,到头来呢,只怕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吧
鲁一忠的例子,活生生的摆在那里,经赵羽这么一说,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虽是黑布遮脸,但是那眼眸中的慌乱,却是隐藏不住
叶麟你胡说
叶麟气急败坏道
叶麟赵羽,你好生阴险,你明知今日难逃,就这般危言耸听,众人听令,给我拿下他
赵羽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心知肚明,不过呢
赵羽直指叶麟身后,胸有成竹道
赵羽今日难逃的人,是你才对
叶麟闻言,回头一看,数位身着铠甲的统军之人,率领数百人手持武器,只隔数丈,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侍卫卑职叩见侯爷
数位统军及将士齐齐行礼
赵羽免了
赵羽朗声道
赵羽严统领,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侍卫侯爷命令,不敢怠慢,我等整军待发,听候侯爷差遣
一位身着铠甲的将领恭敬的回答着
叶麟赵羽,你卑鄙
叶麟恶狠狠道
赵羽兵不厌诈
赵羽悠悠的回了一句
赵羽卑鄙是你常用的,我国主那是有先见之明,运筹帷幄
叶麟气极
叶麟你?
赵羽不理会叶麟,看向周遭的黑衣人
赵羽国主知晓你们都是被叶麟所强迫的,早有口喻,降者不计,反者立决
见到赵羽带领的将士,黑压压的一片,可知人数众多,今日必是败了,黑衣人群由骚动变为不安,怀疑,犹豫,叶麟眼见着人心不稳
叶麟你们,你们敢,给我上,快,拿下赵羽,封侯拜相
黑衣人戒备着,却是无人敢动手,毕竟赵羽是威名在外的,况且来了这么多援兵,赵羽敏锐的察觉到黑衣人的变化,又道
赵羽当今国主温和仁德,执政清明,现下百姓安居乐业,河清海晏,尔等,还要跟着乱臣贼子犯上作乱吗?
赵羽故作惊讶道
赵羽方才忘了,国主那边情形如何了?
侍卫禀告侯爷,官大人带兵将暗袭之人悉数拿下,国主安然无恙,现今正在县衙查看长丰县幼童一案
叶麟面如死灰,双拳紧握
叶麟【竟,竟然又失算了】
赵羽喔,那就好,那咱们赶紧收拾残局,回去复命吧
言下之意,是不愿再多做周旋,说白了,赵羽劝降他们,不过是额外的恩典,他完全可以直接下令将他们拿下,黑衣人想明白这一点,如何不心存畏惧呢?有几人相互看看,犹豫不决
赵羽我刚才说过,降者不计,反者立决,你们考虑清楚了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要为这乱臣贼子牺牲,值得吗?
赵羽下了最后通牒
叶麟赵羽,你去死吧
一旁的叶麟猛然出手,可赵羽是何等的功夫,三两下便化解了,瞬间占了上风,一脚就将叶麟踢远,叶麟捂着胸口,脸上呈现痛苦的神色,那群属下神色各异,只有两三人敢上前去将其搀扶起来,余下众人相互看看,终是齐齐跪下
屠龙会小厮我们愿意投降,求侯爷收留
赵羽好
赵羽神情不动,似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大刀直指叶麟
赵羽将士听令,拿下逆贼
众人是
齐刷刷的回复声,响彻耳际,不过片刻功夫,叶麟及两三个手下,已经负伤累累
赵羽捉活的
赵羽又是一声,将士们蜂拥而上,团团包围,就在这时,一个穿白色衣服的蒙面女子飞身而来,把叶麟从人群中就走了,原来她竟是叶麟的姐姐,叶雪,终是落幕,一如司马玉龙所料,早就在他听得柳盼儿勾结叶麟之时,便做下此安排,暗中命赵羽火速调拨兵力,一分为二,长丰县与平康县各有预备,才可将叶麟的余孽将其一网打尽,其实还有一点,那便是身侧之人,若琳父母皆丧命于叶麟之手,虽她不言,但赵羽却是深知其内心之所苦,故而不愿她再见到那恶贼,又回想起丧亲之痛,这两点原因兼而有之,但是玉龙却让自己刻意忽略第二点,因为自己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他不敢,也不愿若琳为他所苦,然而,身侧的姑娘,却是一直甘之如饴,经过了这件事,也让玉龙等人知道了江湖中人,人心险恶,不能全信,晚上,他们刚到落凤县,珊珊就回来了,于是,他们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赵羽和展云又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吵起来了,之后,展云就去自己的房间了,隔天早上,若琳就来叫展云吃饭
蓝若琳嫂嫂,你醒了没有?
展云我醒了
蓝若琳那我进来了
展云嗯,你进来吧
若琳推门走了进来
蓝若琳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展云不是很好,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赵羽
蓝若琳你这眼睛怎么还是红红的?你哭了?
展云没事儿,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蓝若琳那也行,不过那件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展云这个我知道,如果他真的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对吧?
蓝若琳你知道就好
展云那我们快下去吧
若琳和展云到了楼下,玉龙他们已经在等着呢
司马玉龙展云,若琳
饭桌上,若琳给展云夹菜
蓝若琳来,快吃吧
展云若琳
蓝若琳怎么了?
若琳看了赵羽一眼
展云我吃不下,你们吃吧
司马玉龙这……
蓝若琳嫂嫂,这可是你平时最喜欢吃的小菜,你看都没看就说你吃不下,你是不是生病了?
赵羽展云,你还是多少吃点吧
展云我没事儿,只是心烦,你们吃吧
早饭以后,若琳来到了院子中,看见展云一个人在那儿,然后,她拍了拍展云的肩膀
展云大嫂,是你啊
蓝若琳我知道你心里烦,但是你也不能不吃东西啊
展云可是我实在是吃不下啊
蓝若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展云你们帮不了我的
蓝若琳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们帮不了你呢?
展云不想让大家知道她和赵羽吵架了,所以就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不久,玉龙他们又上路了
司马玉龙展云,你这是怎么了?
展云没事
司马玉龙好吧
白珊珊天佑哥,你怎么了?
司马玉龙我没事
展云天佑哥
司马玉龙你怎么了?
展云我想和夫君单独谈谈,你们看……
白珊珊天佑哥,那我们走吧
司马玉龙好,五味,我们走吧
丁五味徒弟,展云这是怎么了?从昨天到现在,她就不正常
司马玉龙没什么,展云想和小羽单独谈谈
丁五味行
白珊珊展云,你们两个慢慢谈,我们先走了
展云嗯
司马玉龙走吧
玉龙说完,就拉着珊珊,五味,若琳离开了
赵羽展云,你有事就说吧
展云你确定吗?
赵羽展云,你到底想说什么?
展云你到底为什么拒绝我的帮忙?说实话
赵羽我是男人,犯了过错,我自己承担,还有,赵家的错,你不应该替我承受
展云就因为这个?
赵羽嗯
赵羽点了点头
展云可是我不在乎
赵羽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忍着让我心爱的女人替我受苦
展云那天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不应该瞒着我,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想办法啊,为什么你就不能答应我?
赵羽展云,我……
五味大老远喊道
丁五味我说你们两个在谈什么呢?怎么谈能聊这么久
白珊珊五味哥,你别管他们
丁五味我……
司马玉龙哈哈哈哈
展云那边
展云难道你就不能答应我吗?
赵羽展云,你让我再考虑考虑怎么样
展云好吧,我给你一天时间
赵羽那我们快走吧
展云嗯
由于展云没站稳滑了一跤,她的脚又崴了
展云好痛啊
赵羽展云,你怎么了?
展云没事,只是……我的脚
赵羽你的脚怎么了?
展云又崴了